【默霓】落镜
主页情人节活动的文。
“王上，霓裳公主她……”
“说吧，还能撑多久？”
“……最多三个时辰。”
“我知道了，多谢前辈。”
策天凤面无表情地坐在一旁，一面反复擦拭着从战场捡回来的那面铜镜，一面静静地听着雁王与冥医的谈话。
“去……去帮公主把衣裳……穿起来吧。”雁王压抑着声音的颤抖，转头吩咐侍立一旁的宫女，“挑一件她寻常喜欢穿的。”
“是。”
“师尊，小妹想单独见你。”雁王从里间走出，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。
“我知道了。”
策天凤放下手里擦镜子的软布，带着镜子进了里间，依旧面无表情。
里间烛影幢幢，卧榻上挂着帐幔，隐隐约约看到里面有个半躺的人影。
“是……先生吗？”微弱的声音响起。
“公主……”
“先生……我……。”霓裳说着想起身把帐幔掀开。“你好好躺下。”策天凤见状忙上前将帐幔小心挂起，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苍白的面孔，他顺势轻轻在床边坐下。
两只手自然地握在了一起，策天凤只感觉一阵刺骨的凉，不由得又握得紧了些。
“我这次……帮到先生了吗。”
“公主做得很好。”
“我从小到大……论智论武都比不上王兄……，这次总算……尽了一份心力。”
“殿下……”
“我……喜欢……先生很久了。”霓裳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笑。
“我知道。”策天凤终于压抑不住悲伤，声音已经开始哽咽。
“镜子……先生把它擦干净了呢，没丢……真是太好了。”
“嗯。”
“怀君此镜……为君而容……先生……扶我起来好么……王兄之前给我一盒……新的胭脂，颜色极好，我……想给先生看看。”
“好。”策天凤此时已顾不得许多，只想尽力完成霓裳最后的愿望。
霓裳已经几乎走不动路，策天凤几乎是半抱着才将她扶到妆台前。霓裳拉开妆盒抽屉，取出一个小小的白玉盒子，里面是玫瑰色的胭脂。恐是回光返照的缘故，霓裳的动作竟比刚刚流畅了许多。
“刚刚躺着，头发有点松了，先生可以帮我把把发带重新系一下吗？”
策天凤闻言将镜子收起，拿起桌上的雕花木梳。他轻轻解开已经松掉的发带，重新将头发梳顺，然后打上一个精致的蝴蝶结。
“先生，别哭……”妆台上的镜子暴露了自己的眼泪，青衫已湿。
霓裳妆毕，眉目含翠，朱唇皓齿，若不是脸色白得吓人，与往常那个美丽的霓裳公主并无甚差别。此时已临近日出，屋内渐渐亮了起来。
策天凤扶着霓裳走向窗口，东方的云已有了金边。
“镜子……”霓裳接过那面镜子，照着自己的面庞。
“我……以前总是……溜去书房，偷听你的……讲课……，好想……再回到那个时候……最后……可以再让我……听一次吗？”
“难的怕公主听不懂，从最基础的开始行吗？”
“嗯。”
“将兵者，四正四奇。正者，一曰心，二曰情，三曰名，四曰利。心者，士卒为……”
咣当一声，霓裳手中的镜子滑落在地。
策天凤回身轻轻将霓裳抱起，
“送，霓裳公主殿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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